『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陆扬听后，憋不住笑。一寻思，是啊，朱永实在太惨了。按理说过完年，警察那边的追查理应放松不少。可是他个倒霉孩子，偏偏赶上了贩卖人口案的大爆发，沈雪调任，发布严打的命令……
笑完了，他问道：“你知道这座山上，除了你，有什么别人吗？”
“老子凭啥告诉你？”朱永眼睛一横，很是强硬地拒绝道：“被你逮住了，算老子认栽，你一石头砸死我吧，正好不想活了。天天憋在山洞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早他妈受够了。”
“不说拉倒，反正说了，也给你减不了罪。”陆扬嘲讽道：“想想岁月是把杀猪刀，逼得你老朱，一个多年的干部，都一口一个‘老子’、‘妈的’，真是悲哀啊。”
朱永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上山几个月，能活着就是好样的，谁会在乎什么素质不素质的。
陆扬话锋一转，像是自语，缓缓道：“今年之所以严打，全是因为一帮人贩卖妇女儿童，闹得鸡犬不宁。听说那个组织的头目在山上，要是能抓住的话，可太好了……”
“什么，你说是因为那个人，警察才严打，让我下不去山的？”朱永一听，心里一跳，原来自己和犯罪集团的头目和平共处了许多时日。
“你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在哪里？要知道，没有他们，你早逍遥法外了！”陆扬追问道。
朱永越想越气，之前那个人初上山，生存技能不行，还是自己好心送了他半只野-鸡救命。现在看来，实在是喂了狗了。事已至此，他没有必要再为其掩护，于是坦白道：“放我起来，我带你去找她。”
“害得我逃不出去，你也别想跑。我是贪污和滥用职权，罪名可比你轻得多了！”
陆扬放他起身，不过没有急着去找天哥，而是先带着他跟沈雪汇合。
“你不用提心吊胆的，放心吧，我不跑了。”见陆扬一脸紧张模样，时不时回头观望，朱永建议道。
“怎么，你想通了，准备戴罪立功？”陆扬笑问。
朱永吐了口唾沫：“狗屁，谁稀罕立不立功的，我只是想抓紧完事，回去审讯，然后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你是不知道，几个月来，我风餐露宿不说，更是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时常被噩梦惊醒。”
“眼下倒好了，被抓住我反倒安心，没什么牵挂了，老实睡觉，别的什么也不想。至于怎么判，随你们便！”
闻言，陆扬收敛笑意，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在心里暗叹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你个混蛋，乱跑什么，害得我担心死了！”见到他后，沈雪又喜又气地训斥，发现其身后跟随相貌可怖的朱永，又问道：“咦，他是谁呀？”
陆扬详细地讲了一遍前因后果，二人汇合后，便跟着朱永，寻找天哥的藏身之处了。
“到了。”半天过后，朱永停了下来，指着一处隐秘的山洞说：“他是个夜猫子，通常晚上出来打猎，白天应该在睡觉。要是你们找不到可别怪我，小陆知道，我没有报信的机会。”
“我明白，辛苦了。”陆扬轻轻拍拍前任顶头上司的肩膀，带他退到了远处，既能监督，又能主动避开战场。毕竟逮捕犯罪分子，那是警察的活儿。
通过对讲机交流，全部的渐渐往沈雪方向靠拢，很快将山洞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个蚊子也不愿放走。
几个胆大心细、技术过硬的小伙子在沈雪的带领下，悄悄潜入山洞中。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惊呼，紧接着是挣扎，和仓皇的逃跑声音。
一个头发散乱，面容惊恐的男子从山洞中张牙舞爪地跑出来，可惜重见天日没有两秒，即被守在外面的警察打翻在地，七手八脚地控制起来。
陆扬凑上去一看，虽然埋汰，但那男子的手背上赫然印着一个暗青色的蝎子纹身，正是在逃多日的天哥。
沈雪等人随后慢悠悠出来，知道外面有同事守着，所以他们没有硬拼，以免对方以命相搏，将其撵出来再收网是为上策。
任凭天哥怎样呼救求饶，没有人理会，将他扭送下山，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上车前，陆扬心软，念在昔日的交情，向沈雪申请道：“朱永是主动向我提供山洞的位置的，看你能不能给他弄个戴罪立功，少判两年？”
“好。”沈雪轻轻点点头，同意下来。朱永听到后，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对这位自己曾经的下属，心中思绪翻涌，五味杂陈……
沈雪单独开着一辆车，副驾驶座上载着陆扬，带他回到派出所，下车之前，两人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杨凤栖眼巴巴地等待在派出所门前，望见沈雪和陆扬后，冲过来扒车门，神情十分焦急。
“唉，可怜的人啊。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我们要有大动作了，她总是过来，问有没有找到她的儿子，弄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沈雪叹了口气道：“我要审犯人，恐怕没时间接待她了。”
“我来吧，她认识我，没什么敌意。”陆扬自告奋勇，叫沈雪停车，自己下去同杨凤栖攀谈。
只见她回到娘家后，身上的衣服干净了，头发亦梳妆整齐，露出姣好的容貌。不过她的眼神涣散，仍旧有些疯疯癫癫的。陆扬知道，那不是疯病，是心病。儿子找到了，她立即就能恢复如常。
“你好，拐卖你儿子的嫌疑人已经抓住了，沈所长正在审讯，你不要着急。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很快得知你儿子的信息。”陆扬领着她来到派出所的会客室，耐心安慰道。
“我想我儿子了，没有他我睡不着觉。”杨凤栖可怜巴巴地说。
陆扬一阵叹息，想要帮忙，但是又不知从何帮起。天哥能否招供是个未知数，即使他招供了，杨凤栖的孩子又未必经过他的手。
于是他只好陪着杨凤栖聊天，耐心地劝慰着，希望能让她别被悲伤所笼罩。
这一劝，即是好几个小时，直至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