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天价首席别关灯佟欣诺萧薄允 > 第204章:他说,你想见我

我的书架

第204章:他说,你想见我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她温顺地跟着他,听到萧薄允用英文跟那两个骠形大汉解释了一下什么,然后,他们就把她请了进去,在病房的玄关处,悄悄在看着病房内的动静。

从未想到,再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场面,当她看到病床上那瘦脱了人形的女人,她甚至根本就难以将她和盛安琪联想在一起。若不是那乱糟糟的短发,若不是那枯稿的双眼,若不是那曾经凌厉的嘴唇………

她捂住嘴,突然就落下了泪!

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她怎么可以真的变得如此不成人形?

不忍再看下去,佟欣诺急急地退了出来,当她在医院的走廊上尽情落泪,萧薄允却突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欣诺,她想见你。”

泪还在眼角,佟欣诺震惊地指着自己:“我?”

“对,她说,要单独和你聊一聊。”

浅浅的担忧,在他眸底隐现,佟欣诺微笑着问:“你不放心我见她吗?”

“是不放心,不过,是不放心你,我害怕安琪突然会发狂,你是不知道她最近有多么的失常。”

听他这么一说,佟欣诺释怀道:“你就在外面守着,我不会有事的。”

安琪的情绪,时好时坏,欣诺还怀着孕,他实在是不放心:“欣诺,你确定要见她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拒绝的。”

“不,让我和她聊聊吧!”

“欣诺………”

本想再劝的,可她的眼神却告诉他,她已真的决定,不想勉强她,也不想让安琪失望,萧薄允忍了忍,终还是无奈地点下了头。

走近病床,看清她苍白的脸。

盛安琪闭着眼,就像是死了一般地安静,许是听到有动静,她终于慢慢地睁开眼,当她看到来者是佟欣诺,突然便笑了。

“你来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就仿佛病入膏肓之人所发出来的,但,她的表情又很温暖,就好像,她看到不是一个情敌,而是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是我,他说,你想见我。”

对立的两个女人,因为萧薄允的原因重聚,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心境似也大不一样了。

她看着她红润的脸,无比羡慕地瞅着,嘴里,却问着无关紧要的话:“今天,是年三十对吗?”

“嗯!”

“你能来陪她,我真的很高兴。”

意外,非常的意外,对至于佟欣诺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盛总监,你…………”

她笑,很是虚弱的样子,似乎佟欣诺的一切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们都以为我恨你,包括薄允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那不是恨,是嫉妒,是嫉妒,到最后了,看着就像是恨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在这件事上面,也许,我们都有错。”

每一段感情,都会伤害到一些人,或多或少而已。

但他们三人之间,自己算是第三者,还是盛安琪才是第三者,她也说不清。虽然,她的性取向有问题,虽然,萧薄允爱的是自己,可是,在道义上,她有些地方,确实做的还不够,也伤害了盛安琪。

做过的事,她不会说后悔,但,面对一个垂死之人,她真的做不到咄咄逼人。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结果就是:我会死去,而你,会好好地陪着他,一生一世。”盛安琪苍白地笑着,就像那黑池中颓败的睡莲,撑着无精打采的花瓣,看上去,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你,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如果,她骂她,她反而能好应对一点,可她偏偏以礼相待,这让佟欣诺无措,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可我,不想好起来了。”

“为什么?”

“生无可恋,还有什么理由去活?”

生无可恋!多么绝望的四个字,她就那样轻描淡定地说着,就仿佛,她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佟欣诺心头一阵乱搅,便劝道:“你还有,还有Kimi。”

佟欣诺的本意是想说,她还有萧薄允的,可他的名字,佟欣诺始终说不出口,哽了一下,她终还是将Kimi说了出来,至少,名义上,她还是Kimi的妈妈。

“那孩子,很可爱是吗?”

“是,很可爱。”

“可惜,他从来不叫我妈妈。”

“…………”

这种落差,让佟欣诺很是意外,就如萧薄允说的一样,只要长得漂亮的,Kimi都可以很自然地叫妈妈。初见杨紫彤的时候,他也这么甜甜地叫过,可是,他居然从来不叫盛安琪。

别开眼,盛安琪突然将视线调转至窗外,下着雪的医院,有几个熊孩子在打雪仗,听不见她们的声音,可是,看得出来,很是快乐。牵起嘴角,盛安琪淡淡说着,表情,也淡得什么也看不清:“是我没做好,我从来就没当他是我的儿子,所以,他感觉到了,也从来不叫我妈妈。”

“孩子小,还不懂事。”

“他懂的,所以,他叫你妈妈。”说到这里,盛安琪的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泪,她没有动手去摘,只任她晶莹地挂在脸上,晃动着,慢慢地往下滑。

怀孕之后,佟欣诺母性大发,看到盛安琪的眼泪,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你,想见见Kimi吗?”

“不想,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也就更不愿意叫我妈妈了。”

“不会的。”

“就让我留点美好的印象给他吧!”

她依然摇头,似乎真的不想见孩子,没有感情基础,没有血脉相联,她和孩子之间,似乎除了名义上关系之外,什么也没剩下。

“都依你。”

“其实,我让你进来,有个不请之请。”

顺理成章地说到了孩子,也顺理成章地说到了她的要求,佟欣诺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慢慢道:“你说吧,如果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那对父母,只是他们找来中伤我的,不是Kimi的亲生父母,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帮我好好照顾孩子,就当是你亲生的一样好好养大,可以吗?”

“放心好了,那孩子,我会好好养大的,至于他的身世,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不会说。”其实,这个要求,说不说都一样,无论她做不做,Kimi都是萧薄允的孩子,他也不可能让孩子受半点委屈。

而自己,因着母亲对孩子的喜欢,也因着自己对萧薄允的爱,对孩子,她自然也会更尽心,不过,就算她这么想,也不一定会为外人所相信,盛安琪会亲口来请求,也就很好理解了。

“谢谢!”

“不用。”

说完这些话,两人都突然沉默了,那样的气氛,压得佟欣诺喘不过气来,她偏过头,看了看她身边的食盒,看得出来,她其实一口也没有吃。

“要不,我喂你吃饭吧。”

“他喂我,我都不想你,你喂我,我就更不想吃了。”

话说得很直接,让佟欣诺一时下不来台,想到她还是个病人,可能在使性子,她也没跟她生气,只道:“不吃饭,病就不会好,为了你的身体,你坚持一下吧。”

“我,根本就不想要病好,反正,除了薄允,根本就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

她总会提到萧薄允,时不时地提一下。佟欣诺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刺激自己,但,她相信萧薄允的为人,也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对她的刺激,佟欣诺也只用沉默来回答,什么也不说。

“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虽然你也家破人亡过,可薄允的心里,永远有一个你。这就够了不是吗?我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贪着我的钱,恋着我身体的女人外,什么也没有。”

有种自卑是发自内心的,外表看不出来,但深入了的,就会知道,那种自卑,伤心腐肺。盛安琪就是这种人,看上去风光无比,实际却自卑到底,在某一个方面,她甚至一直在逃避,渐渐习惯了后,便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保护色。

“别自报自弃,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你知道吗?我是爱他的,虽然我忍受不了他碰我,可我真的是爱他的。害怕着男人,却又爱着一个男人,你懂这种感觉吗?不,你不可能懂,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一切,佟欣诺,你真的很幸运,真的……………”

说到这里,盛安琪突然就哭出了声,十年了,十年了啊!她一直自己都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在自欺欺人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她真的意识到了什么,想挽回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或者,她一直就是来不及的,她要挽回萧薄允,除非,她在他遇见佟欣诺的那一天,提早一分遇到他。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从别的女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对佟欣诺来说,也是很别扭的。她看上的男人,还是太有行情了,有时候,她也会有些招架不住。可现在,连一个不爱男人的女人也爱上他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没有人可以听我说这些,薄允不能,爸爸不能,女朋友们,也不能。”

她的一生都很寂寞,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真正的爱人,甚至,没有真正的亲人。

心如死灰,只因为自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到最后,竟只能找到最初的情敌,来渲泻心声。

“振作起来,也许,你能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抿唇一笑,盛安琪自嘲道:“遇到过的,遇到过很多,比他优秀的,比他有钱的,比他帅气的,可是,再没有一个人可以给我那样温暖的感觉。是不是很可笑,一个同性恋,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却不敢跟他说。”

“…………”

听到这里,佟欣诺又一次沉默了,应该说什么什么?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啊!比萧薄允好的男人很多,可她爱了十几年的,不也只是他一个?爱情是盲目的,感觉是清晰的,或者,她们都是太傻了,傻到,一辈子只看到一个人。

“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多,你走吧!”

闭了眼,盛安琪的表情看上去轻松了许多,想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那种舒畅感,是一般人所体会不到的。

“盛总监,好好养病,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半是客套的说着,刚转身,身后已传来一句:“祝你们幸福。”

突然便怔住了,佟欣诺回望着病床上盛安琪,她仍旧闭着眼,一脸疲倦的样子,那话,也不知是不是她说出来的,但从她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清。

“谢谢!”

她今天的感觉很奇怪,也说了太多奇怪的话,佟欣诺看着她,想说什么的,但却不知还能说什么,忍了忍,终还是闭上了嘴,默默地,默默地退出了她的病房。

她以为,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再来看她的。

她以为,自己真的听懂了她的话。

只是,在她和盛安琪聊过后的第五天,她和萧薄允在清晨被警察的电话叫醒,警察说,盛安琪死了,死在她爸爸跟艾伦准备的新办公室里,用自己的鲜血,残忍地宣誓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她是个,一直都很悲剧的人物,在她死后,萧薄允对佟欣诺道出了她的过去,那幼年被抛弃,被强暴的种种经历,还有她人格上的分裂和变态,听得佟欣诺头皮发麻,以至于到后来,只要一想到盛安琪这个人,就觉得心痛无比。

墓园,白雪皑皑。

佟欣诺静立他侧,一脸担忧:“薄允,人死不能重生,你别太难过了。”

“一直以来,我都想要脱离她的掌握,她在我眼中,是恩人,却也是枷锁。我努力摆脱了她,可她,却最终因为我而死,欣诺,我是不是很失败?”

从未像现在这般沮丧,就仿佛他又失去了另一个亲人,十多年来,他对盛安琪的感,一直很复杂,以为是怨的,其实根本不曾怨,以为是感激的,其实是心疼。或者,从她带他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把她划为了自己的亲人那一类,所以,看着她离开,他才会如此痛苦。

“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错,不要强揽上身。”

佟欣诺也觉得很奇怪,自从那一天,她和盛安琪聊过之后,突然就再也恨不起来。就算看着萧薄允如此伤感,她也不吃醋,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怜了,让她觉得,不对她好,都属于没人性。

“她把最后的一点积蓄,都转到了她给Kimi的存折里,对她来说,是小钱,可对Kimi来说,是一辈子的保障,衣食无忧。”

以为不爱的,其实是爱,以为不亲的,其实是亲。被父亲陷害后,盛安琪失去了公司的经营权,失去了公司的股份,甚至,失去了在盛安该有的一份继承权,所剩下无几的财产中,都是她用自己的能力赚回来的存款和房产。

最大的一间,位于伦敦的城郊,是一个类似于古堡的别墅,单是那间别墅的价值,就已经是上千万。有了这些钱,就算没有自己,Kimi的一生,便已有了最好的保障。

“她还是很爱Kimi的,只是不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

双拳,不自觉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决定了的事,却始终说不出口。直到,雪越下越大,直落白了她们的头顶,他才护着她入怀,歉意道:“欣诺,我想,我暂时可能回不了国了。”

她没有动,只是任他抱着:“为什么?”

“我欠她的,就算是她死了,我也要还她。她因怨恨而死,而我,要为她平这一口怨气。”

那一天,盛安琪流干了身上了血,才被人发现。她带着微笑死了在亲弟弟的办公室里,是给弟弟一个下马威,也是给父亲一个血的诅咒。

或者,她早就不想活了,之所以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只是因为她要找一个最残酷的方式,和一个最惊悚地点,当这两点都被她找到了,她也终于对自己下了手。一个女人,在报复的最后,用最残忍的方式结局了自己的生命,也用让血腥的方式,给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一个恶梦。

听说,那一天上班的所有员工都辞职了,再不敢在那间大楼上办工,她们说,总会在任何地点,听到盛安琪的哭声,有如厉鬼。她们害怕了,所以,一一逃离。

“所以呢?”

他的手很冷,脸也很冷,说出来的话,更是冷:“无论用多久时间,无论用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打败盛世天,把属于安琪的一切,全都抢回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真正的回家。”

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在他的内心,回国才是家。无论多有钱,无论多有成就,只有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所以,当他做完该做的事,他是一定要回家的,回那个,他一直惦记着,却一直回不了的家。

她看着他,一眼不眨,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他也看着她,定定地,似乎,想要从她的眸中,找到答案。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自私,只是,就让他再自私一次吧,他希望,他最爱的女人,可以接受他的决定,接受他的这一次自私。

“嗯,我打听过了,这边也可以帮我们注册结婚的,西式的婚礼,也不错啊。”

不过是形式,什么样的,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的心意。既然他的目标,这么宏伟,那她,也只能做他的小女人,做他背后,最坚实的抵柱。

未料到她会这么说,萧薄允愣了许久,方才惊喜地问:“你,真的不介意?”

“你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如果你再给我一本证,这就够了,其它的,还有什么好介意的?不过,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原本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吗?就算我不介意,可是孩子需要户口是不是?不是F市的也算了,英国的也得整一个呀。”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她结婚,他怕的,是因为自己的决定,她不愿意和她结婚。可是,没悉了自己的计划,她甚至提前去打听了这边的结婚政策,这样的可爱的小女人,叫他如何能不爱?

“欣诺,我对不起你!”

明明想说感激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成了这一句。佟欣诺窝在她怀里,浅浅浅浅地笑着,声音轻飘飘的:“知道对不起我,那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妈妈那边,我以后会去负荆请罪。”

提到母亲,佟欣诺一脸遗憾:“那你可要早一点了,我妈,可等不了太多年。”

“我保证。”

“我相信。”

是的,她相信,相信他的为人,也相信他的诺言。

这个男人,心比天大,但在天之上,还装着一个她,她不求富贵,不求荣华,只求能和他在一起,一世一生。

可是,男人的世界,有男人的追求,如果,那是他想要的,那她,也会寻着他的脚步,要他所要,寻他所寻。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