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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滑雪场对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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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富士山脚下的天气变换来得格外早, 在休息室坐了一杯茶的工夫,源辉月和仁王出门时发现外头居然开始飘起小雪了。

“天气预报明明今天是晴天啊。”

将源辉月扶上缆车,自己也手脚灵活地跳了上去, 再次用滑雪镜和帽子将自己武装了起来的仁王影帝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有点意外, “气温好像也比预报的要低很多。”

“天气预报不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概是因为吃饭的时间点刚过,这个时间来坐缆车的人并不多,他们刚上去没多久,缆车就缓缓启动了。

缆车是露天的,一排排的双人座椅被锁链牵引着缓缓沿着山脉上升, 没四壁没顶棚,掺杂着雪籽的风迎面就能吹到人脸上, 可能是气温降了, 风里提前两个月多出了寒冬才有的凛冽味道。

源辉月没有将自己裹成球的习惯,嫌弃衣服臃肿,因此上了缆车后才被吹了半分钟,果不其然就感觉冷了。

自己作的死她自然懒得吭声,只不动声色将冰凉的指尖往袖口蜷了蜷,“然后呢,你既然对那位水上桑的死有怀疑,肯定了解过当时的情况了?说说看?”

仁王雅治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变魔术似的拎出了一张毯子。

源辉月:“?”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毫不客气地将毯子往她身上一搭, 手动将她裹成了一颗毛茸茸的球,又继续早有准备地从包里翻出一个电热暖手袋塞进她手里。

然后他满意端详了一下她这副看着终于暖和了起来的尊荣, 这才开口, “水上前辈的遗体被发现时就在这个缆车上。那天也是个大雪天气, 有人目击到他背着一个硕大的行李包上了车, 然后没过多久,大雪中就传来了枪声。”

“因为当时的雪太大,而且这条缆车的线路很长,没办法立即判断枪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工作人员只好等在终点,一一检查了所有下山的客人,最后发现了被缆车带下来的水上前辈的遗体。当时他独自一人坐在缆车上,太阳穴中枪,射出那颗子弹的手/枪就握在他的右手中,警方后来在他持枪的右手手套上检测出了硝烟反应。”

缆车缓缓路过一片雪坡,风中的雪籽更大了,源辉月垂眸看了一眼地面,“听起来像是个标准的自杀现场,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那位水上桑应该不是个左撇子吧?”

“很遗憾,不是,所以当时警方的判断的确没有太大问题。”

仁王轻轻吐出一口气,气息刚一接触到外头的冷空气就化作了一片轻飘飘的白雾,“唯一存在疑点的,大概只有他当时带上缆车的那个包。他被发现时那个背包就放在他旁边,里面装了满满一包白雪。”

“雪?”源辉月的视线终于往回挪了挪。

“嗯,警方后来对此的猜测是,水上前辈大概是模仿了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关于雪女的传说。”

迎上她的目光,仁王的语气忽然变得幽幽的,“传说在附近这片雪山上,一直生活着雪女。有相貌英俊的男人进山打猎时,雪女就会掀起一阵暴风雪,然后穿着一袭银白色的和服在雪中出现引诱那个男人,问对方愿不愿意用最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她身上的那件衣服。”

“一旦男人被美□□惑同意下来,她就会脱下那件衣服交给他,取而代之地取走他的心脏作为那件被交换出去的重要之物。后来男人的尸体被找到时,其他人在他随身的包袱里发现了那件银白色的衣服,里头包裹着满满的冰凉的雪。”

他的话音落下,一阵寒风吹来,远处的山林发出“呜呜”的呼声,仿佛在对着这个故事遥相呼应。

源辉月在这片鬼哭狼嚎中沉默片刻,冷静评价,“剧情有点老套。”

“……虽然已经早有预料,但是辉月你真的完全不害怕呢,能不能像前面那位小姐姐一样配合一点?”

仁王无言地往前示意,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源辉月这才注意到他们前面还有一对小情侣,其中那个女孩子正好正冲着身边的人掩饰似的恼羞成怒,“我、我才没有害怕呢,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那个,可能真的是雪女做的呢?毕竟这个故事这么悲伤……”

“嘛,虽然神秘事件的确是存在的……”

她旁边那个少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清朗得像天空下的风,飒然飘过来的瞬间,源辉月蓦地一怔,下意识盯住了他的侧脸。

“但也不会这么巧就正好发生在你周围啦。而且说起雪女,从日本最有名的雪女传说中出来的那个怪物,名字叫做 the snow,你应该听过吧?”

“诶?英文,雪女不是日本民间的故事吗……”

“……”后面的话源辉月没再注意,只无言地揉了揉眉心,“ the snow。”

“噗……”

听着她下意识纠正后的标准英音,仁王雅治差点笑出声,“这是你当老师的后遗症吗,你不是教的数学?而且你认识前面那个小朋友?”

“……不认识,只是声音太像,认错了。”源辉月的无言中终于掺杂了几分头疼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那个缠人的小鬼从东京跟来静冈了……”

“嗯?”

“没什么。”

这时候缆车已经转了一整圈又回到了起点,源辉月将暖手袋还给他,一边将肩上的毛毯拉下来,“走吧,回酒店。”

酒店的房间是仁王定的,这种滑雪场经营的小酒店当然不存在什么总统套房。

“环境还算干净,就是空间小了点,不过也有优点……”银发青年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扯着闭合的窗帘往外一拉。

亮堂堂的光登时迫不及待地从窗帘后涌出来,澄净的雪景后头,一座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峦坐落在蔚蓝的天空下。

“……这里的风景不错,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富士山。”

堂堂影帝临时客串了一番客房经理,在他的倾情介绍中,源辉月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

除了远处的富士山,底下的滑雪场也在窗玻璃后一览无余。下面的雪场周围不知不觉又围了一圈人,有个带着帽子和滑雪镜的人正在雪道里来来去去,似乎正在给围观者表演,隔着层玻璃窗都能听到底下翻腾的声浪。

“就是隔音效果可能不太好。”仁王耸了耸肩,走到她身边。

源辉月:“我一直想问,你这次出门没带助理来吗?”

“带他们干什么?我正在休假。”

“所以房间是你自己定的?你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居然没有被认出来?”

她回头看去,就见身边的青年眨了眨眼睛,身体忽然往后一靠。原本从脖颈到腰线笔挺的背部线条登时变得散漫,肩线反而更加绷直了一点,像是习惯性背负着什么重物似的,他只是微妙地改变了一下站姿,但整个人的气质却登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换,从连背影都能秒杀人的大明星摇身一变成了个平平无奇的登山客,就好像一颗明亮的宝珠登时被泼上了一捧尘埃。

“就是这样,”仁王淡定地耸了耸肩——甚至连这个动作都和方才完全不一样了,他开口就是一口地道的大阪腔,声线也消了磁似的变得平平无奇,“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会觉得自己能遇上明星吧,所以只要不把脸完全露出来,稍微掩盖一下,前台的工作人员就算觉得有点熟悉也绝对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源辉月看着这番大变活人的表演,“您客气了影帝阁下,这还只是稍微?”

“嘛,总而言之,放心吧,不会有人认出来的。”仁王雅治笑眯眯地说,一边回归了正题,“你刚才忽然说想坐缆车其实是想考察现场吧?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了吗?”

“有一点。”

窗外的声浪再次翻了上来,源辉月感觉有点吵地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不过还是先谈谈受害人吧,你之前那么肯定他不可能是自杀,除了他对未来的规划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啊,对。其实那天水上前辈给我打的电话除了他想要转职做演员还说了一件事。”仁王说,“他之前向未婚妻求婚成功,准备拍完《雪女》那部戏之后就要跟她正式结婚了,邀请我到时候去参加婚礼。”

“未婚妻?”

“我其实没有见过,她是剧组的特效化妆师,据说是个大美人。我想想……好像是叫做,立山?”

在他们的男主角第三次被粉丝拱卫着出去滑雪了之后,立山丽终于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不满,“他真的打算好好拍戏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是在陪粉丝玩吧。”

旁边的导演无奈,“没办法,满足粉丝的要求也是工作之一……”

“是啊,谁让我们整个剧组都没什么名气呢。”旁边的替身演员三保接茬道,就是语气怎么听怎么古怪,“就算把水上前辈的死拿来炒作,说剧本改编自真实的死亡事件,但到最后电影的票房还是要靠箕轮的那些粉丝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导演你的能量再大一点,能够把仁王雅治请来,可能就用不上这个噱头了。”

导演:“……你以为是我不想请吗?”

你怎么口气这么大,开口就要当红影帝。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水上的未婚妻还在场,下意识转身,“那个,抱歉啊立山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立山本人反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已经事过境迁了似的,“他都已经走了四年了,而且本来就是我主动要求参加这部电影的拍摄的。”

但话是这样说,她素净的面容上,神色似乎还是淡了一层。又看了一眼还在享受粉丝尖叫的男主角,立山摆了摆手,“看起来暂时是开不了机了,我先上去休息一下,稍后开拍的时候再叫我吧。”

“啊,好……”

目送着黑发女性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间,导演微微叹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虽然表现得已经释怀了,但在立山桑心里这件事还没有过去。”三保低声问。

“那是当然的吧,”导演轻声喃喃,“他们那个时候可是快要结婚了。水上准备婚礼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先瞒着她,结果被她意外发现了,我还记得她那时候给我打电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有多高兴……”

【“我听到了二郎在跟酒店打电话商量婚宴,不过他还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所以在想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哈哈,果然是吗?那我就先装作不知道好了,你也不要跟他说哦……”】

幻觉一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畔,立山丽一个恍惚,下意识扶了一把身侧的墙壁,撑在墙上的手蓦地绷紧。

“二郎……”她的眼瞳有一瞬间走神似的空茫。

就在这时,一串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她从回忆的漩涡中重新扯了回来。立山被惊醒似的蓦地站直了身体,下意识回头看了一圈。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响的是她自己的手机。

她仿佛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这一点,迟疑地低头看了看。随即她微微顿了顿,没有立即接起电话,而是先摸出房卡打开了自己面前房门。

直到走进了门内,反手锁上了门,立山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铃声已经循环到末尾的手机,屏幕上果不其然是一串陌生的神秘号码。

“莫西莫西?”

“看到了吗?”明显经过了变声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粗粝得刀子似的,蓦地在她的耳膜上刮一下,“杀死了你最爱的人的那个家伙,依旧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完全没有把他的死放在眼里呢。”

沉默片刻,立山终于沙哑地问,“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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