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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永夜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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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客气了,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千万不要跟我套近乎,我家很穷,跟您这大富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可没得比。”

“你家很穷?”顾无介疑惑的问,白顾惜从心里把他咒骂了几千遍,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回答他,“是啊,掌门大人,我家很穷,穷的连柴米油盐都买不起,我是啃树皮长大的,您才知道呀。”

顾无介很识趣的闭了嘴,王小姐用丝巾掩着唇轻笑了声,“我叫意如,白姑娘可以直接叫我意如。”

不出所料,顾无介把她安排在了这里,这位王小姐身体也不好,跟顾无恋一个毛病,随时需要有人照顾,算是顾无介聪明,没有安排白顾惜照顾他们,而是安排了小九,让他每天抽出两个时辰来安心苑帮忙。

顾无恋也没反对,白顾惜更是没有立场不答应,只好也点了头。

顾无介告诉了她一个足以激动的消息,顾长清闭关时心境紊乱,不能继续练功,否则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所以决定提前出关。

顾无恋有意的添了句,“太好了,相信爹爹见到自己的‘新徒弟’,一定会非常的震惊的。”

华山绝顶上有一处独立的石洞,据说是华山派的两位前辈为在武功上分出个高低,在这里比剑,整整比了七天七夜还未分出胜负,其中一位就钻了牛角尖,在这里挖出一个山洞,钻进去苦心钻研武功奥秘,势要打败另一人,后来他与另一位华山前辈,在紫阳殿前双双而亡,到死都没有比出一个高低,但是那位前辈却将他的毕生武学修为都留在了山洞里,自那以后,那个山洞就成为了华山派的圣地,落霞峰,只有掌门才有资格进去。

白顾惜一路循着方向找去,路边的草比她还要高,把不算宽的一条小径遮的严严实实,必须一丛丛的拨开草才看得见。

厨房打杂的小弟子居然告诉她,之所以没有路,是因为掌门每次都是飞檐走壁上绝顶,然后再飞下来的,根本不需要走路,久而久之,就没必要特意留出这条路了。

这是什么理由,太牵强了吧,白顾惜不满的边砍草边埋怨,终于提着重重的饭盒爬上了绝顶。

山洞外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石桌上尘埃不染,应该是打杂的小子每次送饭都会擦拭,站在山洞外的崖边,可以将华山地脉一览无遗,壮观之极,让人不禁仰叹。

白顾惜看的入了神,连顾长清站在身后她都没有察觉,转回身看到顾长清立于阴影中,猝不及防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白顾惜盈盈一笑。

“您的轻功可真好,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您在身后。”

顾长清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目光如一池深潭,望不到底,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顾长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和花颜月是什么关系?”

“花颜月,是谁呀?”

白顾惜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一脸无害,顾长清怔了下,“真的很像。”

顾长清自阴影中走出来,望着连绵不绝的华山,雄伟的紫阳殿就在脚下,他的声音冷冷的,却并没有很疏远的感觉,“是无介带你回来的?”

他看着华山以外的地方,淡淡的问,白顾惜点点头,“是啊。”

顾长清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许久都不说话,白顾惜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现在不说,待到紫阳殿上把她戳穿,她就真的无立足之地了。

她自袖口取出那个小巧的竹哨,吹了一曲娘亲最喜欢的乐曲,顾长清诧异的看着她手中的竹哨,震惊与外,“这个竹哨,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请掌门原谅!”白顾惜单膝跪在他脚下,“几年前,我在山下遇到一位盛装华丽的女人,她从歹人手中救下了我,看我可怜,就把这个哨子给了我,她说,只要我拿着这个竹哨上华山拜您为师,您就一定会收我为徒,只要做了华山派顾长清的徒弟,以后就没有人再敢任意欺负我了,但是没想到我历经千难上了华山,您却闭关了,无奈之下,我就撒了谎,在紫阳殿当着几大门派以及顾掌门的面,说您已经收了我为徒。”

顾长清听到这件事,没有问收徒的事,反而是盯着她手里的竹哨,仔细确认,“没错,这是我的,当年我把它当做定情信物,赠给了她。”

白顾惜懵懂的问,“赠给了谁?”

“没什么,你起来吧。”

顾长清又一次仔细的审视了一遍白顾惜,“你叫白顾惜,你的名字里,为什么有个顾字?”

她与顾长清也只是在无涯谷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未说话,回到华山后,顾长清也一直在闭关,可他居然清楚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让白顾惜很诧异,来不及多想,便答道:“不知道,我娘没有告诉我,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我爹的名字里有个顾字吧。”

想到顾长清就姓顾,白顾惜急忙解释,“掌门,您不要误会,这天下姓顾的人多了去了,不止华山有的,而且我娘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相信我爹也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

“你没有见过你父亲?”

“没有,自我懂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爹,听我娘说,我爹因为贪恋权贵,所以抛弃了我们母女,既然他抛弃了我和娘亲,那么我也不会认他的,我只当自己从来没有爹。”

顾长清挥了挥衣袖,淡声道:“你走吧。”

白顾惜也不知他这话里什么意思,究竟对自己冒认他徒儿的事情什么看法,也未说了一字半句,但顾长清既然说了,她也不好多言,便折身走了。

走出一段后,回头看去,顾长清还站在洞外朝远处望,身形未动,这一幕很是熟悉,因为娘亲每日就是这般度过的。

华山钟声响起,连鸣三声,华山派所有弟子齐聚紫阳殿内外,顾长清一袭青袍键如雄鹰从外跃进来,落坐在掌门之位上。

“恭喜掌门功力更进一筹,顺利出关。”

顾长清冷冷的眼神只有在看向顾无介和顾无恋时才有一丝温存,“无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好转了吗?”

“已经好多了,谢谢爹爹一直挂念着。”

白顾惜虽然拿出了顾长清的信物证明自己是他的徒弟,但是顾长清并未亲口承认过,所以她不得不和其他弟子站在下位。

顾长清刚出关,当着华山众弟子的面,第一个关心的就是顾无恋的身体,由此可见,顾无恋在华山的地位非同一般了,和掌门亲生女儿一般无二。

顾无恋看了眼白顾惜,在顾长清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顾长清的眼神朝她看过来,“白顾惜,你出来。”

白顾惜立刻乖乖的站出来,“掌门。”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顾长清第五位徒弟,日后需遵守华山门规,尊师重道,不得有违。”

简单的几句话,甚至有点敷衍的意味,却简洁明了的告诉了所有人,她白顾惜确是顾长清的徒儿,且从今日起,便是光明正大的入了华山的门。

白顾惜跪地称是,顾长清紧接着道:“为师几日后又要入关,这次恐怕时间会久一些,这段时间,就由无介教你武功,名义上你是我顾长清的弟子,但你真正的师父是你掌门师兄,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在华山绝顶,顾长清就警告过她,不知他和那个怪怪的阎老头是什么关系,都认为她一定会害顾无介试的,对她存着满满的戒心,白顾惜也只好先敷衍答应了罢。

“是,师父,我一定会遵守华山门规,尊敬掌门师兄,听从教诲,不敢有违师命,请师父尽管放心的闭关修炼,希望师父可以早日修成神功,光大华山。”

顾长清出关以来,每天都要来看顾无恋,作为新入门的弟子,她不得不巴结奉承一下下有名无实的师父,每天跟在他后面,给顾无恋端茶送饭,偏偏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她还要回避,像个丫鬟试的守在院子里,一步也不敢走远,生怕‘师父’呼唤的时候来不及。

顾长清每天为她输入真气,调理她的气息,她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但是她还是装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大门不出,过一会儿就说,“白师妹,我有些渴了,可以辛苦你帮我烧些水吗?”一会儿又说,“白师妹,我有点饿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去厨房一趟,让大师傅给我和爹爹做些吃的,大师傅知道我身体不好,经常没胃口就要中途多吃几次,所以他不会为难你的。”

如果此时手里握着一把刀,白顾惜一定把她虚伪的脸蛋给刮花了,让她在猖狂,但是看了看一旁默许的顾长清,努力挤出一个扁扁的微笑,“是,师姐,不辛苦,孝敬师父是我的本分,但是要让您等一会儿了,我一定很快回来!”

白顾惜走后,顾长清深深看了一眼顾无恋,“怎么,和无介闹别扭了。”

“没有啊,爹爹干嘛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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