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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淹没在秋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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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

就是一张忧伤的网

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无处遗漏

世界就在雨花里

不停的旋转

轮回你我

南方的秋,有时很愁人,才晴了一天,雨又来了。苍穹之下,每个人的人生像一根无形的线,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线会与哪些人的相互交织。

“喂,吴旭吗?我是宋怜之啊。我想问问你,你们公司需要人吗?”

“哎,干吗呢?听陈蕊说你那天不辞而别了。这几天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麻烦你!我跟你跑业务怎么样?你看我行吗?”

“啊?你要跑业务?”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跑业务,你那几年大学不就白念了?我是没读过大学,没什么,你干业务员,就有点屈才了。”

“别损我了。我不想干那个,我还想写作,只是写不出来。我对这个世界一点也不了解,不全了解吧,所以我想四处跑跑、看看。”

“这样啊!那行吧,你来我这里好了。”

雨还是那个雨,只是落在不同人的窗前,带着不同的色彩。东临四中高三(2)班的窗前,李毅文呆呆地望着窗外。

“雨啊,你怎么就剪不断?”

杜莲莲笑着对李毅乐说:“你哥又犯二了。”

“你懂什么?我哥智商老高了!”

“是啊!成绩是比你还好,不过就是个书呆子!你老是吊儿郎当的,不然你学习肯定比你哥强。”

“你不懂,我哥诗写的可好了,画画更是一绝。他的数学、几何我永远都赶不上。他说,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联系。什么东西与什么东西有什么关系,都可以用数学来表达。我看不出来的事,他都能看出来。他还说,文章里也存在数学规律,而且越好的文章,数学规律越复杂。”

“你越说越神了。你哥会画画?还会写诗?我怎么没见过?文章里怎么会有数学规律?照他那么说,难道还有什么公式啊?照着写,就能出好文章。那你还不叫他赶紧告诉你?不!还是告诉我吧!”

“你不懂,我只懂一点,不过我说不清楚。就算有这样的公式,一般人也不会用。”

“哈!你是瞧不起我!”

“我怎么瞧不起你了?”

“我是一般人,就你们兄弟两是聪明人?哼!”

“瞎说,你是一般人这没错。可我不是聪明人。”

“那你是什么?”

“我是猪!”

“这还差不多!”

“专拱你这颗白菜!”

李毅乐说着,手在杜莲莲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杜莲莲笑着挡开。

“滚。”

她心里还是好奇李毅文的画。到底是什么样的画呢?

“你哥真的会画画吗?怎么从来没见他画过画?”

“他的画都挂在家里,好多呢,他不在学校里画。”

“为什么?”

“不知道。估计是怕‘一般人’学会他的作画技巧吧!”

“哎呀!你要死啊!”

“轻点轻点。”

李毅乐越是这样说,杜莲莲越是好奇。

“哪天去你家看看呗?你家这么近,我还没去过呢!”

“呃!”

“呃什么呃?你快同意啊!”

“不同意——哎呦,姑奶奶,您轻点噻!”

看着弟弟与杜莲莲打闹,李毅文依旧发呆。并不像李毅乐说的那样,李毅文什么都能看出来。只是每个人的眼界各有不同,有些人的独特视角,总能看到事物新奇的一面,从而给别人带来与众不同的见解。对此李毅乐有些夸大其词。相反,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李毅文并不能理解,比如他的这个小弟李毅乐。小弟啊,你为什么要这样调皮呢?

李毅文很清楚,小弟李毅乐很多过人之处,但是对此他总是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总是喜欢和女生闹在一起。李毅文很担心弟弟李毅乐就此糟蹋了自己的天赋。而更让他不解的是,他大哥陈文童却从来不管李毅乐,他每次只看看李毅乐的成绩就好了,其他的事少有过问。李毅文知道大哥陈文童是个十分稳重的人,他不应该对小弟李毅乐放任自由的,就算不约束他,至少也应该警告他一下。

但是李毅文很尊重大哥陈文童,他知道哥哥工作很忙,目前李毅乐成绩也非常优秀,只要他没有什么道德问题,过的开开心心,也就没必要为此麻烦大哥。更何况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李毅文也不免会想,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李毅乐的天赋就是如此吧: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学习,也可以考高分;也或许他的记性很好,过目不忘;又或许他会分心术,上课时可以一边和同学说悄悄话,还可以一边听老师讲课。总之,如果小弟李毅乐是确实个小天才,李毅文希望全世界都能够认识他,也希望李毅乐能成为自己的骄傲。

下午放学时,李毅乐的手机铃声响起,李毅乐打开免提。

“小乐,我在校门口,把小文叫上。”

“哦!”

一旁的小雪与杜莲莲听,笑起来:“小乐!小乐!原来你叫小乐啊!这是你爸呀?”

“去去,一边去。这是我大哥!”

电话里,陈文童的声音问道:“小乐,你在谈恋爱呢?”

李毅乐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怎么可能?”

“嗯,你和小文赶快出来吧,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师傅生病了。去看看!”

兄弟三人,来到医院住院楼的一间病房。病房里的三张床,都睡着病人。其中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面前做着一个短发的老太太。老太太见陈文童兄弟三人,微笑着招呼:“你们来了。”

“师娘,师傅。”

李毅乐将一盒包装的十分精致的西洋参,以及蜂蜜水果等礼品放在老人床边的床头柜上。

“朱爷爷。你没事吧?”

本来面上有些愁容的朱世成老人,听李毅乐的话,脸上微笑起来。

“有事啊,这事大了。”

李毅乐拉起张云英老太太的胳膊:“张奶奶,你放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一旁的李毅文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扶着张云英的肩膀,看着朱世成老人,眼里不免流露出一丝悲伤。

陈文童问道:“大哥二哥大姐他们都没来吗?”

张云英老人连忙解释:“他们工作忙,等不忙了,就会来的。”

本来心情有所好转的朱老头,听到老伴为那几个不孝儿女辩解,脸立刻阴了下来:“哼!忙!可不忙吗?忙的连老子死了都顾不上问一下!”

“师傅,您不用担心,医疗费我来给。”

朱老头立刻喊起来:“为什么要你给!我不要你的钱!你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几个畜生要是不来管,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免的活着没脸见人!”

张云英老人急了:“瞧你这疯老头子,说什么胡话!文童那么忙来看你,你吼什么?这么多人呢!”

陈文童说:“没事的,师娘。我以后每天下班早点来看你们——小文、小乐,你们去学校请个假,这几天晚自习不要上了,轮流来医院看师傅。”

李毅乐很高兴:“好啊!我早就不想上晚自习了。”

陈文童看了他一眼,李毅乐又改口道:“不是,我早就想来看朱爷爷了!”

陈文童说:“那小文就别请假了,就你来吧!”

李毅乐一咧嘴,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张云英说:“不要请假,学习重要,他们都高三了,要好好温习功课,将来考个名校。你也不用来,你工作那么忙。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李毅乐趴在朱世成老人的床前,朱世成抚摸着他的头:“孩子,我到今天还记得,当年见到你们两个时候的样子。你们那个时候还那么小,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来,苦了你大哥了。”

李毅乐点头道:“是啊,我还记得我和小哥躲在一个水泥管里,等着大哥给我们带吃的。然后朱爷爷来了,还有那个男的,凶神恶煞的。”

“那是老钱,他现在过的也不好。他不过是在尽自己的本职,你也不能怨他。”

这时陈文童的脑海里,回想起当年来初来东临市的不堪往事。那时他已经用光了从父亲那里偷来的一点钱,和弟弟躲在一处水泥管里。时候已经十二月,下着寒雨,饥寒交迫的他,为了给两个弟弟买吃的,不得已溜进一处工地,想要偷点东西卖点钱。本来已经得手。临走时,透过窗户,看见简易工棚里桌子上放着两个冷馒头。饥饿难忍的陈文童,在扒馒头时,被工头钱大友抓个正着。年少的陈文童十分倔强,无论钱大友怎么打、怎么踢他,他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手里死死的抓着俩冷馒头,怎么掰都不放手。

后来在工地里加班的老设计朱世成听见动静,出来看见了这个坚强的少年。他制止了钱大友的行为,想把已经浑身透湿的陈文童领进屋子,可是无论朱世成怎么拉他,陈文童都不肯进屋。

朱世成看到早已被被陈文童捏的不成样的馒头,问他:“孩子,你饿吗?快进屋暖和暖和!你这样会生病的。”

“不!我弟弟还在等我回去!”

倔强的少年,连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和他早已冷透,却一点也不发抖的身板一样倔强。朱世成赶紧回到屋里,将自己放在炉子上的白铁腕拿出来,里面热着他晚餐吃剩下的两个包子,又取出自己的茶杯,倒掉余茶,装满开水,找来雨伞。出得屋来,将白铁腕递给陈文童。

“走!快走!”

陈文童便抱着白铁腕,走在前面。朱世成想和他并排走,用雨伞给他挡雨,可是陈文童只顾飞快的走,根本不理会朱世成。

钱大友大喊:“老朱,你干什么啊?”说罢也找来把雨伞跟在两人的后面。

来到李毅文兄弟的藏身处,两个小家伙紧紧的抱在一起,冻的直哭。见到这场面,朱世成的眼泪一下没止住,流了下来,他连忙跑过去,将茶杯打开递给李毅文兄弟。陈文童接过茶杯,打开白铁腕,拿出包子,掐成一块块,就着热水,轮流喂两弟弟。

见到这个场面,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钱大友,也不说话了。

后来朱世成将陈文童兄弟三人接到自己家里。并安排陈文童在工地里干活。朱世成发现陈文童非常聪明,便在他工作之余教他画图。通过十几年的努力,陈文童终于成了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兄弟三人,也终于在这个城市扎下了根。

“大哥!”

李毅乐的一声呼唤,打断了陈文童的回忆。

“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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