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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一个窝头的价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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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9 一个窝头的价值(下)
当你突然看见“地球球长”的时候,你会有什么反应?
除了晕倒,你还有什么别的合适的办法吗?
估计也没有吧?
陈俊最看不得这种没出息的人,不就是见个赵大锤嘛?
见个狗屁不是的皇爷你就激动成这样,见了俺这活神仙,还不得激动死啊?
哗哗,两瓢凉水泼下去,那两口子立马就醒了,倍精神!
“醒了?把簪子拿着吧,赏你的。”陈俊那个嘴啊,简直跟开了光似的除了人话,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敢不敢。”
一顿窝头稀饭,就换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性价比太高,不敢接受呀!
“古有淮阴侯一饭千金,今有赵大锤一个窝头换金簪。赶紧拿着,人家还想千古留名呢。赵皇爷,要不要小的给您传扬一下啊?”
在古代,做好事留不留名,似乎是衡量一个人是真善还是伪善的标准。但如果人家做好事一点回报都没有,是不是也有点说不过去呢?
赵大锤才不管陈俊如何“诋毁”,现在的他,已经过了追求虚名的年龄,该做的事儿,只管去做就是了,何必管他人说三道四呢?
想到这里,赵大锤尽量和蔼可亲地说道:“我是赵大锤,大宋官家的叔爷。”
那男人尽量克制自己想要再晕倒的冲动,讷讷说道:“草民见过赵皇爷。您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只可惜草民和贱内不识大体,冲撞了您,死罪死罪。”
“哈哈,都是虚名,不值一提。簪子拿着吧,我不差这个。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给你个小官做做。对了,你叫啥名儿?”
感谢了半天,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草民姓孔,单名一个方字。这是贱内,金氏。”
一个孔方兄,一个金氏,这位老兄的五行缺钱啊!
“您说笑了,我本姓孔,先父希望我为人方正,故此特意取了这么个名字。”
哦,原来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名字,跟王富贵、张有权一个意思,都是代表了父母对孩子的殷切期望。
“那倒是我失礼了,见谅哈!”
“皇爷言重了,草民不敢当。”
尬聊是最让人觉得尴尬的,不仅当事人尴尬,旁观者也看着没劲。
陈俊路见不平一声吼:“啰嗦完了没有,还有点正事没有啊?”
正事当然有,要不然谁会在这儿说一堆没营养的屁话。
“你想做官吗?”赵大锤贼目灼灼地看着孔方,似乎别有深意。
“不想。”
“想!”
孔方和金氏同时在线,态度迥异。
“你给我闭嘴!”孔方狠狠地瞪了不懂事的婆娘一眼,“此等大事,岂是你一介女流能置喙的?”
金氏不吃他这一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官多好啊!你不是一直想光宗耀祖吗,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生物。
在外面被人打得不要不要的,回到家也要吹嘘自己一个打八个。
齐人有一妻一妾,从来都不是艳福,而是个可笑可怜的男人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的悲喜剧。
我孔方是穷,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得了赵皇爷赏赐的金簪,已是莫大的福分,焉可以此为幸进之阶,攀附权贵?
治家无方,生财无道,已经对不起“孔方兄”这个名字了,难道还要变成谄媚小人,羞辱了圣人之姓吗?
“我问一下哈,你和曲阜孔家有关系?”看孔方这么激动,赵大锤忍不住问了一下。
如果真和那边扯上关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但天下同姓者,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孙悟空还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前,你和孔圣人也不是亲戚啊!
你真要是厚颜无耻一点,坚持说大家是亲戚,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你这又想攀亲,脸皮又不够厚,不上不下的,让人很难受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俊跟青春期提前了一样,特别的二,“再不痛快一点,我就走了啊!”
“不是,咱们的赌约,还没有分出胜负,你现在就要走,算是谁赢了?”
“你赢了,行了吧?真是!”
陈俊也看出来了,孔方确实是个好人,连他那个有些贪财的婆娘,其实也可以算是个好人。
要不然,金氏撒开了闹腾,陈俊也别想安安稳稳地把那一篮子窝头都给吃完,呃,外加五碗粥,两碟子咸菜。
特别是赵大锤拿金簪和官位不断试探之后,一个鲜活的、迂腐可笑但又有些令人敬佩的
但一个女人的骄傲,是绝不允许她向一个小屁孩低头的。
想让我认输,毋宁死!
呃,不好意思,情绪到这儿了,过于激动嘴瓢了,应该是毋宁让赵大锤死。
讨债的人死了,这世上谁还知道我的赌约?
妙啊!
“妙你妹啊!赖账可以,但你也不能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呀!”
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手下们的小命,赵大锤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也不要求你彻底的改恶从善,退出,退出总行了吧?”
想让一个阴谋家一下子变成白莲花,那不现实。
人家就指着这个活着呢,不搞阴谋诡计人家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生活还很无聊的呀!
“不行。如果我退出了,师门不会放过我,我也就活到头了。”
陈俊往赵大锤肩上一靠,轻轻在赵大锤的胸口画圈圈:“锤锤,人家死了,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不会思念人家吗?”
“停!”
赵大锤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根本没还手,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
都一小把年纪了,玩这么污的情景喜剧,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呢?
孔方倒是没有一点看不起的意思,反而很羡慕地说道:“你们手足情深,当真令人作呕,呃,羡慕啊!”
金氏撇撇嘴,悄悄凑到老公耳边说道:“你要是敢玩这一套,我就再也不让你碰我!真恶心!”
孔方安慰地拍拍自家婆娘:“放心吧,这种活动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才能玩得起。我,还是喜欢女人。”
“好啊,你还没阔呢,就开始喜欢女人了啦?你个遭瘟的老东西,说,是谁家的女人?”
“咱们家的呀,你不是女人吗?我,只喜欢你呀!”
这么“温馨”、令人作呕的场面,老天爷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急吼吼地扯过来一片乌云擦嘴,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哗,哗,哗……
一阵电闪雷鸣,一阵倾盆大雨,冲散了两对,野鸳鸯?
雨中看不清楚,听的也不真切,似乎有打打杀杀,又好像有甜言蜜语、卿卿我我,还好像夹杂着赵大锤的惨叫声。
夏天的雨,就跟肾虚患者的尿一样,说来就来,量不大,屁事多。
等孔方两口子听清楚某一句话的时候,云开雨收,除了地上少了些灰尘,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孔方:“刚才皇爷好像说,还让我教书?”
金氏:“不干!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嘛!就这破地方,你教了那么多年,教出一个好学生了吗?”
孔方:“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苗子……”
金氏:“那也不干!连个束脩都收不着,教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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