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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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元烨然的话显然让大家都陷入了茫然的震惊中。

前朝宝库?藏宝图?

陈壁听到藏宝图,脸上倒是没有震惊之色,反而沉着脸看向郁离。

他自然知道郁离手里就有一份藏宝图, 这也是郁离的筹码之一,陈壁心里冷哼一声, 运气好得到了藏宝图, 便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 等日后他打下大燕, 还要看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子的脸色?

郁离则脸色一变, 看向元烨然。

元祁夏则是完全没听过藏宝图这回事的, 但池饮手里握有前朝这么一个大的宝库的信息,却没有报给皇帝,他父皇会怎么反应, 他已经能预料到了。

果然,皇帝立马说:“什么?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流传的那个前朝被埋葬的巨大宝库?从何处得来的?”

元烨然将那张珍贵的布料放到大太监手中的托盘里,转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就像只是随手做了件好事一般:“其余的便需要陛下您亲自查一查了,本王只是碰巧知道, 这是池将军几个月前在永栗镇得到的,小亮子是将军的贴身小太监, 也是这次的功臣哦, 没有他,陛下不一定能在今日生辰宴上得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呢。”

皇帝拿过太监呈上来的藏宝图, 皱着眉看。

而地下的小亮子已经面如死灰。

这些日子里, 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让他茶饭不思,夜里还要被迫偷偷摸摸地去找东西, 精神压力极大。

他已经能猜到池饮对他是什么眼神了,他在池饮身边呆久了,差点都要忘了当初是元烨然捡的他。

小顺子已经吓得差点软倒在地:“小,小亮子他……”

池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他是王爷的人。”

“公子,怎,怎么办。”

池饮一笑:“莫慌,最多不过是下大狱。”

小顺子一晃,我的公子啊我的将军啊,下大狱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您能不能别这么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去逛一圈而已啊!

正此时,皇帝一拍案桌,低声喝倒:“池爱卿!”

池饮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来,行礼:“陛下。”

“你有何话要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朕,你是想造反吗?”

一声造反,足以让整个池家被牵连,这是丝毫不比叛国罪轻的罪状。

大殿上许多人都觉得这池饮短短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事,可能真的池家要亡了。

池饮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才说:“陛下,臣没有这个心。”

“那为何不报?”

池饮不说话了。

元烨然适时地插嘴:“将军啊,这份藏宝图是在我大燕的国土上找到的,这便是陛下的东西,怎么能够私吞呢?”

兵部尚书等人看着池饮的背影,都觉得这下糟了。

池饮缓缓开口:“陛下,臣没有想要造反,臣不立刻上报,是因为这份藏宝图只是份残图,没有证据证明其是真的,而且只是一份残图,并不能找到传说中的宝藏,臣考虑过后才决定,在找到证据证明这份图的真实性之后,在报给陛下,免得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元烨然:“哦?本王还以为,池将军是想找到其余三份之后,再报给陛下呢。”

池饮抬眸瞥了他一眼。

元烨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若不是场合不对,还有人会以为元烨然正在与池饮说什么轻松愉快的闲话。

“在王爷心里,臣是这样的人?”池饮问。

“嗯……倒也不是,只是池将军这几个月的心事作风与以往大有不同,本王其实是很有兴趣的,可惜池将军太过冷漠,都不上王府来探望本王,本王也就没办法跟深入地了解池将军了。”元烨然眯着眼睛笑,像只不怀好意但心情很好的狐狸。

他确实是属狐狸的,这话皇帝初听还不觉得,再一想就发现不对,池饮这几个月的风评确实变化很大,以前他的刻意纵容下,朝臣里没几个跟池饮关系好的,在百姓间的传言也很糟糕。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他那些荒唐的传闻渐渐变了,在朝堂上也规规矩矩,跟一些官员的关系也在变好。

他从密报里得到的消息有很多,比如池饮很少再去花天酒地,最多就是去看看戏给他那些不正经的所谓朋友捧场,还曾经教训过其他的纨绔子弟,跟郁离关系不错,而且,池家军的几位副将对他也格外欣赏起来。

等等等等……

皇帝是不相信一个人会在几个月内突然变好的,毕竟这么多年的习惯哪能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他更相信,池饮的背后有人在给他参谋,或许隐藏着更大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现在也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要突然费尽心思变好?不就是为了在朝臣,在百姓面前有个好的口碑,然后等造反的时候,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皇帝越想越气,五脏六腑都被气得隐隐作痛,呼吸粗重犹如要喷火。

他一扫龙案上的东西,一大堆东西被扫落,沿着台阶滚下去,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来人!将,将池饮压入大理寺,彻查,给朕彻查!咳咳咳咳……”皇帝气得又开始咳嗽,脸色涨得通红,那样子将坐在旁边的妃子吓得连忙扶着他后背。

“来人,来人啊。”

侍卫们听到命令上前,然而看着不卑不亢站立不动的池饮,他们又犹豫了,这可是池将军!

即使池将军看起来像个文官一点都不像个叱咤沙场的将军,也没人敢随便动手。

“陛下,此事是不是需要小心验证?池将军他……”

有人刚开了个口,就被皇帝打断:“验证?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你们都没听见?咳咳咳咳,朕对你池饮如此信任,你就这么回报朕,咳,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入大牢!你们是要帮着他谋反吗?”

这下没人敢怠慢了,立刻上前扣住池饮。

池饮没挣扎,顺从地被押走,转身的时候,跟陆微酩对视了一眼。

告诉老将军,让他别担心。

陆微酩朝他隐晦地点了点头。

这个年过得一波三折,惊心

动魄,全都跟池府的人有关,一时间,消息传遍了五湖四海,各国百姓都在聊。

什么前朝宝藏,大燕将军意图私吞宝藏谋反,池家的人跟别国的人有牵扯,已经在大燕的大牢里被打得七窍流血等等等等,各种传言出现。

现实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将军府被禁足,不许人出来,也不许人探望。

那些往日想要巴结将军府的人,一个屁都不敢放。

谁都看得出来,将军府面临大难了,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

而大牢里,池饮穿着囚衣,坐在稻草堆上,正数着牢门有多少根柱子。

牢里就跟他以前看的电影小说里的一样,没有窗,牢房中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椅,还有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床,一个木桶。

角落里堆了一层稻草,池饮就坐在稻草堆上,不因别的,只因那木床太硬了,坐着躺着都硌,他昨晚睡了一晚,今天起来浑身骨头都在抗议。

他揪下一根稻草,捏在手里把玩,露出个类似于苦笑,又不那么苦的笑容来,自言自语道:“来这一趟,还真是刺激,不仅做了大将军,还进了监狱,这体验也是新奇,不枉此行了。”

这间牢房说老实话,还算不错,因为他的身份不一般,给他们这种人的牢房都安排在很里面,能用得上这种牢房的人也不多。

他昨日刚进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些牢房才叫脏,他甚至看到了风姚和黎河。

那两个人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到池饮,先是一惊,还以为是来看他们给他们下马威的,结果就见池饮被带到了里面去。

池饮也跟他们一样,坐牢了!

这个消息让那两人激动异常,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全是伤痕,特别是风姚,更惨,他本来就老了,尽管用在他身上的刑没有黎河那么重,看起来却更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

如今看到池饮入狱,两个人疯了一般大笑,风姚破铜嗓子般的声音远远传到池饮里,

池饮便停了半个晚上的极其难听恶劣的辱骂。

他啧啧称叹,原来古代人也能用这么多种方式骂人啊,跟现代不太一样,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还颇有兴致地对比了一翻,若是条件允许,也许会就此写一篇论文分析。

后半夜,牢中越来越冷,他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被扒了,只剩下不太厚的囚衣。牢里的墙壁黑乎乎的,池饮不想碰,只能蜷着身体,将那张旧被子对折,盖在身上。

“唉,还是感冒了啊。”

池饮嗓子开始发疼,自娱自乐地想:“不知道这次的体验生活会有几天,陆微酩动手之前最好跟我透个信,但他进得来吗?”

想到陆微酩,池饮眼神软了软,只可惜,他们才刚谈恋爱没几天,就被迫分开,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想到这里,池饮脑子里勾勒出他和陆微酩一个被哐当锁进黑色铁柱框成的牢笼里,一个被关进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盒子里,一个代表大牢,一个代表皇宫。

池饮噗地笑出来。

站在门口守卫的狱卒简直以为自己听错,然而回头一看,那个漂亮得像个贵公子似的将军确实在笑,眉眼弯弯,没什么血色的唇形状优美,是真的很好看。

狱卒呆看了一会儿,猛然回头,脸色憋得有点红,他从来没见过进了这个地方还能这么轻松的人,就好像他是来坐一坐就走一样。

然而池饮并没能笑多久,因为他真的生病了,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午后,大理寺卿还来提他出去了一个房间里问话,他也回答得不太清醒,脑子混混沌沌的。

好在大理寺卿还算公正,也可能是不敢,没有对他用刑。

问完了第一轮话,就放池饮回去了。

池饮起身的时候整个人晃了一下,大理寺卿差点就要伸手去扶,伸到一半回过神来,将手尴尬地收回。

他会做出这种动作,完全是这位池将军给的。

他是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大理寺卿,对池饮的了解和接触都不多,

但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对池饮的印象是很好的。

有次他为了查案,换上便服进了一家烟花之地,正好看到池饮对付莫家那个狂妄自大的莫公子。

说实话,看到那莫景山被迫脱光了在楼里示众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也是钦佩的,反正换做是他,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而这次池饮摊上这种事,一点都没有颓废、愤怒、绝望、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或者是心如死灰等等其他人会有的情绪,他是平和的,冷静的。

他脸颊微微发红,眼睛里有水光,似乎生病了不舒服,但依然带着符合他身份的气度。

而且回话不支支吾吾,不颠三倒四,只是平和地诉述,对他的质问也不生气,反而将大理寺卿带得也不由平顺许多。

这导致大理寺卿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坐在大燕最让人害怕的大理寺大牢里审犯人,而是在燕京街边茶楼里辩论探讨。

池饮回去之后,大理寺卿盯着手里的证词,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陛下看到这个,估计并不会高兴吧,毕竟池饮并没有认罪,只说为了大局着想才选择按下不表。

但皇帝想看的并不是这些。

池饮小半天都在跟人说话,精神被迫集中,现在放松下来,只觉一股疲倦从脑海深处涌上来,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睡过去。

然而他看着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觉得自己睡了起来也许会更加难受,便走到角落,将那些稻草拾掇拾掇堆垒起来,起码比那张床舒服些。

然而更惨的是,他虽然累,却难以入眠,牢房虽然不通风,但常年不见阳光导致非常阴冷,他身体又没大好,抵抗能力弱,头就更疼了。

但他没找人说,就算上头知道他生病,这个关口也不可能派太医来给他治病。

池饮面上没有表现出难受,只是眉头轻微蹙着,看着就像睡着了一样,狱卒悄悄看他一眼,只觉得他有点虚弱,并不作多想。

大理寺卿拿到证

词后,立刻进宫呈给皇上,果然得到的是一顿怒火,让他继续审问。

犹豫良久,大理寺卿还是说了池饮似乎生病了这件事,池饮猜得没错,皇帝听了只冷冷看着大理寺卿说:“朕难道还要给一个在押某逆犯人治病不成?”

大理寺卿抹了把冷汗,没有纠正皇帝的话并不严谨,池饮还没有定罪呢。

这日夜里,熬到了子时,终于累得睡过去了,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半晕了过去。

以至于他不知道一个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这里。

陆微酩一身夜行衣,手法飞快地点了池饮牢房狱卒的睡穴,将人放在地上靠着墙。

他看了看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睡觉的池饮,对身边人轻声说:“麻烦你了。”

那人忙上前来开了牢房的门:“公子,两个时辰后会有一轮检查,小人会提前来通知您的。”

“多谢。”

那人摇摇头,躬了躬身就不再废话,离开了。

陆微酩走进去,在池饮身边坐下,一手拦住池饮肩膀,一手将池饮的头抬起来:“小将军,我来了。”

刚碰到他的脸,陆微酩就脸色一沉,将人蜷缩的四肢打开,然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池饮睡在自己怀里。

池饮一点动静都没有,像个苍白脆弱的娃娃任他动作。

陆微酩心脏疼得一抽一抽的,一边按住池饮额头,给他按摩,一边将内力传入池饮体内。

“你还是太心软,若是按照我的办法来,就不用经历这些了。”他声音低沉轻柔,池饮慢慢放开了拧起来的眉,似乎在梦中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真是拿你没办法。”

……

后半夜,池饮只觉睡得越来越舒服,意识略微清醒了些,但像被魇住了一样,一直没法彻底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被人搂着,头枕在一个温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上,柔软却带有韧劲,还一下一下平稳地起伏,还咚咚咚地响着,像是心跳声。

这声音不但没有让池饮觉得吵闹烦躁,反而给他

一种平静的安全感,熟悉又亲切。

搂着他的人不断把手放在他脖颈侧脸,轻轻地揉蹭抚摸,之前一直冰冷的身体早已回暖。

池饮内心很舒适,哪哪都被照料到了,除了嗓子还是不舒服。

而正此时,迷糊间他感觉搂着他的那人将他微微拖了起来,随即口中被塞入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味道略苦。

他立刻皱起眉,本能地想将这东西顶出去。

但下一刻,嘴唇被覆盖住,恰到好处的温热的水被渡过来,池饮喉咙一滚,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真乖。”

他听见有人用他很喜欢的低沉带磁性的嗓音说。

但明显一口水满足不了池饮,池饮又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心想:还想要。

这么想着,对方果然又渡了一口温水进来。

这个梦真是太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池饮乐滋滋地想。

而且用来渡水的东西软软的,带有让他非常喜欢的味道,池饮便在咽下又一口水之后,舌尖追了过去,舔住了那片软软的东西。

陆微酩一愣,睫毛微颤,稍稍用力咬了一口池饮那作乱的舌尖,抵着他的额头说:“都没意识了还耍我流氓,真是个小色魔。”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

一种平静的安全感,熟悉又亲切。

搂着他的人不断把手放在他脖颈侧脸,轻轻地揉蹭抚摸,之前一直冰冷的身体早已回暖。

池饮内心很舒适,哪哪都被照料到了,除了嗓子还是不舒服。

而正此时,迷糊间他感觉搂着他的那人将他微微拖了起来,随即口中被塞入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味道略苦。

他立刻皱起眉,本能地想将这东西顶出去。

但下一刻,嘴唇被覆盖住,恰到好处的温热的水被渡过来,池饮喉咙一滚,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真乖。”

他听见有人用他很喜欢的低沉带磁性的嗓音说。

但明显一口水满足不了池饮,池饮又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心想:还想要。

这么想着,对方果然又渡了一口温水进来。

这个梦真是太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池饮乐滋滋地想。

而且用来渡水的东西软软的,带有让他非常喜欢的味道,池饮便在咽下又一口水之后,舌尖追了过去,舔住了那片软软的东西。

陆微酩一愣,睫毛微颤,稍稍用力咬了一口池饮那作乱的舌尖,抵着他的额头说:“都没意识了还耍我流氓,真是个小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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